【史蒂芬·金作品專欄】黑塔宇宙概述 (上)

前言

《黑塔》是美國小說家史蒂芬·金撰寫的一系列奇幻巨作，也是他寫過篇幅最長、歷時最久的作品。史蒂芬·金當初動筆寫第一集《最後的槍客》時，才年僅十九歲，直到第七集《業之門》出版，歷時超過30年，更不用說之後推出的外傳《穿過鎖匙孔的風》和一系列改編漫畫和電影。在原著小說中，黑塔被描寫為時空連續體的關鍵，連結著史蒂芬·金創作過的所有世界，這甚至包括我們的宇宙（小說裡稱為楔石世界）；在現實中《黑塔》亦是他所有創作的中心。史蒂芬·金曾經指出，他寫過的幾乎所有作品都若有似無地連結到黑塔，足見其在作者心目中的重要性。

下面要介紹的是環繞著《黑塔》系列的一些概念和重要人物：

• 黑塔 (Dark Tower) - 甘恩 (Gan)
• 玫瑰 (The Rose) - 貝莎 (Bessa)
• 偉大者 (Great Ones) - 跨界之間 (Todash Space) 、母親 (Mother)
• 梅林 (Maerlyn) - 嘲笑鏡 (The Laughing Mirror) 、梅林的彩虹 (Maerlyn's Rainbow)
• 血腥之王 (Crimson King) - 莫德瑞·德斯欽 (Mordred Deschain)
• 守護神和惡魔之元 (Guardians and Demon Elementals) - 麻諸靈 (Maturin) 、牠 (It)
• 命定和隨機 (Purpose and Random) - 命定執行官 (Agent of the Purpose) 、隨機執行官 (Agent of the Random)
• 業之輪 (The Wheel of Ka)

一、黑塔 (Dark Tower)

假設所有的世界、所有的宇宙，聚集在一個交會點，一個入口，一座塔。在那座塔裡，有一座樓梯，那座樓梯或許可以直通上帝。槍客，你敢爬上樓梯，到達頂端嗎？有沒有可能在無窮的現實之上，存在著一個房間？……

——黑衣人《最後的槍客》

黑塔是所有創造的中心，坐落在末世界的盡頭，其外觀像是一座石頭建築，聳立在一大片紅玫瑰中。據信黑塔是甘恩的物理體現，被六條巨大的光束支撐著；這些光束貫穿了整個中世界，影響雲朵的移動、引力和時空對齊在它們的軌道上。在光束的兩端，各有一個門戶，總共有十二個，每個門戶都受到動物圖騰的保護。

在《黑塔》系列中，黑塔是羅蘭·德斯欽──來自基列地的最後一名槍客──追尋的終身目標。他希望闖進黑塔，爬到最高的房間，並詢問駐留在那裡的上帝或惡魔。這是他唯一的使命，因此，他與那些企圖摧毀它的人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甘恩 (Gan)

威廉隱約明白還有「另一位」，這位「最終的他者」住在這個虛空外的虛空中，只會看的烏龜和只會吃的牠可能都來自於它。它是超越宇宙、超越所有力量的力量，是所有一切的創造者。

——《牠》

在我們這個時代開始的時候，沒有世界，沒有宇宙，只有始道翻騰的原始魔法。這鍋創造的磷光之湯像一隻偉大、飢餓、乳白色的變形蟲一樣增長。它吃掉了虛無，在沉默中低聲低語。首先從始道深處迸出的是甘恩，黑塔之靈。高聳和灰黑，他推入天際，盤旋在其軀幹的窗戶閃爍著藍色的電光。甘恩的額頭中央豎立著一扇十二種顏色的巨大凸肚窗：深紅色、橙色、黃色、粉紅色、深藍色、深綠色、靛藍色、青檸色、天藍色、紫羅蘭色、棕色和珍珠灰色。儘管窗戶很漂亮，但其中央的圓形窗格像跨界之間的空虛一樣閃爍著黑色。

隨著甘恩越來越高，始道之水從他的肚臍裡湧出。從其原始魔法中誕生了中世界。隨著塔的延展，中世界被劃分成了多個平行世界。甘恩使這些亮片般的世界跟隨他的身體軸轉動，它們的移動創造了時間。隨著時間被固定在其轉軸上，太陽和月亮從始道升起，在天空中建立了自己的道路。不久，老人星和他的妻子老婦星也加入了它們的行列 [1]。

甘恩是與白界的聲音最緊密相連的中世界神明。正如傑克·錢伯斯 (Jake Chambers) 在半意識下說過的：「甘恩如是說，他的聲音是坎卡拉的聲音，有人把坎卡拉稱為『天使』。甘恩否認坎墮淫，他以毫無罪惡的歡喜之心否認了血腥之王與混沌。」儘管甘恩（作為黑塔之靈）統治了多元宇宙的命運，他似乎對羅蘭和艾爾德的血脈有著特別興趣。在黑塔系列的最後一本書中，當羅蘭爬上甘恩的臺階，他看見的是甘恩數以百計的房間，迫使他反省自己的生命，以及他必須如何選擇不一樣的生命。

註：在我們的世界裡，甘恩的聲音通常通過藝術家和作家來傳達，他們被稱為卡斯卡甘恩 (kas-ka Gan) ，意思是甘恩的先知，或是甘恩的歌者。對我們來說，楔石地球上最重要的卡斯卡甘恩就是作家史蒂芬·金 [2]。

二、玫瑰 (The Rose)

他繼續向玫瑰探身，看見花心理不只一個太陽，而是許多……
或許是所有宇宙的太陽都囊括在一個猛烈卻脆弱的殼裡。

——《荒原的試煉》

在塔楔石，黑塔──和從其頂端輻射出去的光束──維持所有世界的時間、空間、大小和次元都能正確對齊。因此，作為黑塔的毀壞，薄域 (thinnies) ──或現實結構幾乎磨損的地方──出現在整個中世界。時間和方位開始飄移。然而，塔楔石維持現實的形狀，楔石地球的玫瑰則守護著它的心臟 [3]。

就像中世界的黑塔，楔石地球的玫瑰已經遭受了數百年的攻擊。為了崇拜它而發展的城市早已遺忘它的存在，或者不再相信它的力量。它生長的地方，如今是一塊充滿舊磚和碎玻璃，等待落錘拆除的荒地。它的敵人甚至在其周圍放上一道柵欄，試圖從那些因缺乏玫瑰能帶給他們的東西而生病，每天漂泊在外萬念俱灰的人們身上隱藏玫瑰的美麗。

儘管有那些想要摧毀它的人，玫瑰存活了下來。外側是暗淡的粉紅色，內側是凶狠的紅色，中心有著一千顆太陽的黃色。它吟唱的歌是無法形容的孤獨，卻又無法形容的可愛。一個充滿了所有愛過的人的聲音和面孔，以及所有那些曾經對萬物──不受時空分離阻礙的連結──敞開心扉的人們的詠嘆調。玫瑰唱著萬物和永遠之歌。每當中世界的黑塔毀壞，其花瓣會多蜷曲一點，邊緣會變成棕色，但它會繼續治療所有那些前來找他的人。因為在玫瑰的形式下，它是多重世界的關鍵，比起在任何其他世界的形式都更充分地體現白界。

正如光束維持世界正確對齊──同時把它們分開但連在一起，玫瑰是所有思想和所有感覺的關鍵。沒有事物和人會完全死去，因為玫瑰記得他們。而玫瑰會把這永遠且隨處可見的知識分享給任何向它下跪的人。玫瑰是「刻符」的源頭，而作為刻符的源頭，它也是靈知之力的泉源 [3]。

註：在大長老的原始方言裡，刻符 (khef) 意味著許多不同的事物，包括水、誕生和生命力：對於生命至關重要的一切；一個人可以通過刻符進步，那些達到更高層級刻符（七和八級）的人能夠暫時脫離他們的身體，身體自我可能會口渴，但精神保持分離、旁觀 [4]。

貝莎 (Bessa)

喔，讚美甘恩，貝莎和所有的神祇。

——《業之門》

根據中世界的民間傳說，貝莎是甘恩大神──黑塔的活靈──鐘愛的妻子。作為業的發起人之妻，貝莎被認為是唯一對宇宙力量具有足夠影響力的神或女神，實際改變了人類的命運。因此，她是賭徒與那些命運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人們的守護神。她也是謎語競賽的守護神，據信她發明了這個古老而神聖的遊戲，以娛樂她的丈夫。

貝莎的信徒各式各樣。那些涉及法律案件的人、將要接受手術的人、或者那些即將進行艱難旅程的人，在他們的考驗開始之前，都會向貝莎提供供品。一旦取得圓滿成功，就會向女神進一步奉獻，向她擔保她的善良是受到感激的。貝莎是刻符或生命力的女神，她的象徵是玫瑰。醫生和護士都受到貝莎的保護，許多醫療人員會為了好運和力量配戴玫瑰勳章 [5]。

三、偉大者 (Great Ones)

那扇門是保留給血腥之王最痛恨的仇敵。他們會被丟進幽冥的黑暗之中，或許還能盲目、流浪、瘋狂的苟活好幾年，但最後總會有某個東西發現他們，吞噬他們。像我們這樣渺小的心靈是無法想像那些野獸的。

——米亞《業之門》

當神明在地球舞台上方建立自己的位置，其他更可怕的生物孕育在始道更深的水域。始道的新生子中最可怕的莫過於怪物般的偉大者。這些令人畏懼的存在中一些有著烏賊的身體，一些是巨型蜈蚣，還有其他長著兩根獠牙的巨大蜘蛛。牠們全都有著爪鉗和充滿銳利牙齒的血盆大口，並且牠們都餓了。但是，當這些偉大者欺瞞、騙取和繁殖，始道開始消退。其中一些怪物死了，但其他的則溜入世界之間的空隙中等待。

隨著魔法般的始道消退，許多小惡魔被困在多個世界的岸邊。其中一些惡魔被扼殺，另外一些則適應並蓬勃發展 [1]。

跨界之間 (Todash Space)
跨界之間是存在於世界之間的虛無。完全的黑暗，充滿了怪物。跨界 (Todash) 是一種允許某人在宇宙之間旅行的狀態，通常伴隨著鏗鳴 (kammen) ──當跨界旅行時聽到的鐘聲或鈴聲，產生一種類似於薄域的令人不快的聲音。旅行者在進行跨界時，如果不能完全回到他們的現實，那麼結果可能會落入跨界之間。混沌城堡的地底下有一扇門，門後通往的就是跨界之間，各個世界之間的幽冥黑暗。製造這扇門的舊民將其視為失誤，血腥之王卻充分利用了它，將那扇門保留給他最痛恨的仇敵 [6]。

有幾種方法可以讓一個人跨界，其中一個方法是找到梅林的彩虹彎。這些水晶球可以將人送往另一個世界，特別是黑十三。另一種方法是找到「隱藏的高速公路」或「跨界公路」，例如卡拉漢神父就曾利用這些公路到達相鄰的世界，那世界裡一個名叫查德波恩的人當上了美國總統 [7]。

薄域 (thinny) ──那些現實結構生病，幾乎已完全磨損的地方──也是跨界的門戶，但是薄域的另一端通向的是跨界之間與潛伏在那裡的飢餓怪物 [8]。薄域的外觀像是銀綠色的霧雲。它們可以伸出觸手捕捉離得太近的東西。薄域產生的聲音是非常不愉悅的，並且會引誘附近的人進入。自從世界開始前進，薄域在中世界也變得越來越普遍。在小說《迷霧驚魂》[9] 中，由於在夏摩爾鎮 (Shaymore) 進行的一次軍事實驗「箭頭計畫」 (Arrowhead Project) ，顯然創造了一個跨維度的窗口，導致一些怪物從薄域逃脫了跨界之間。

註：《迷霧驚魂》中，從迷霧般的薄域湧現的大量怪物。

母親 (Mother)

去服侍偉大者 (Great Ones) ，在虛空之中。沒有死亡，沒有光，沒有休息。
——瑪麗·菲《復活》

在小說《復活》中，查爾斯·雅各斯牧師在失去妻子和兒子之後，從此喪失對神的信仰。他花了多年的研究和實驗，學會利用秘密電力打通死亡國度的門戶，企圖一窺來世的真相。最終，他從門的另一邊瞥見了世界背後的世界，以及那扇門背後超越理解的恐怖。那裡不只是死者之地，而是超越死亡之地，一個充滿錯亂顏色、瘋狂幾何學與無底裂隙的地方，偉大者在那裡過著他們沒有止境的異類生命，想著他們沒有止境的惡毒念頭。在那扇門後面是虛空 (The Null) [10]。

圖片來源：https://www.deviantart.com/mrchrizpy/art/Stephen-King-Revival-533684656

在這個被稱為虛空的死亡國度，塵世生命愚昧的海市蜃樓已經被扯掉，等著所有死者的並非所有宗教傳教士承諾的天國，而是一個巨大石塊蓋成的死城，壟罩在一片本身只是破窗簾布的天空之下。赤裸的人類組成一個寬闊、並且看似無窮無盡的縱列，這個夢魘般的遊行行列一路延伸到遠處的地平線。驅策著這些人類的是螞蟻般的生物，大半是黑的，有些是靜脈血液的那種暗紅色。呼嘯的群星根本不是星星，它們是空洞，從那裡冒出來的呼號來自真正的推動宇宙的力量 (potestas magnum universum) 。在天空之上有實體，它們是活的，是全能的，也是徹底瘋狂的。那螞蟻狀生物服侍這些巨大實體，就像那些行軍中的赤裸死者要服侍這些螞蟻似的東西。這種恐怖就是來世，而它在等待的不只是邪惡的人，而是人類全體。

統治這片虛空的是被稱為「母親」的一個巨大實體。雖然她從未被詳細描述，詹米·摩頓 (Jamie Morton) 和雅各斯看見天空隨著一種巨大的撕扯聲被扯開，在黑色紙張天空之後，一條巨大無比，覆蓋著一簇簇尖刺般毛皮的黑腿擠過來，穿過天空。這條腿的末端是用人臉構成的巨爪。它就是母親。母親嘗試通過瑪麗·菲的身體進入現實，從這死去女人張開的大口裡，冒出一條蜘蛛般黑色的腿，上頭有著雅各斯死去兒子（莫利）的臉。詹米以左輪手槍開了五槍，其中四顆子彈射進那個試圖從瑪麗·菲零床上起身的東西，關閉了門戶。然而，故事最終暗示詹米的行為毫無意義，到最後某件事情總是會發生，到時他會和其他死去的人一樣迎向母親 [10]。

註：詹米形容母親所在的宇宙是一個瘋狂真相構成的七彩稜光世界。透過穹蒼的破口，他看見瘋狂的光與顏色，那是肉體凡胎絕對不該看到的。而且那些顏色是活的。聲稱一個男人或女人即使只要瞥見這世界一眼，都會被逼瘋。在史蒂芬·金的其他小說中，這些瘋狂的色彩也被用來形容死光 (the deadlights) ，暗示母親或許和血腥之王、牠都來自相同的種族。

註：丹妮向希彌解釋蜘蛛之王的家人（偉大者）被關在造物之外挨餓。
他想要摧毀黑塔，如此一來，他和他家人可以享用其殘骸。

四、梅林 (Maerlyn)

羅蘭：「這位長生不老客是黑塔的使者？像你一樣？」
黑衣人：「是啊，他帶來烏雲，讓萬物染上陰影。他存在每個時代之中，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偉大。」
——《最後的槍客》

起初只有始道，那是創造的原始之湯。甘恩從始道中出現，黑塔的活靈。從他的肚臍裡溢出的魔法之水，甘恩創造了物質宇宙。但是他感覺到一個世界不足以容納生命和經驗的所有可能的表現，遂把宇宙劃分為多個平行現實，並在適當的地方設置了六條磁束來維持所有這些世界的時間、空間、大小和次元。就像一個灰黑色的寶石，甘恩坐落在世界網絡的中心，唱著山石和樹木，唱著白界之歌。

但甘恩並不是從這個原始的魔法湯中產生的唯一造物主。就像黑夜不可避免地跟隨著白天一樣，又像慾匣必須坐落在心臟和頭部下方，因此甘恩明亮的光線後方，拖著像是一個沉重的陰影。從始道深處冒出一股腐爛的巨大惡臭，那是黑暗外緣 (Outer Dark) 的力量，永恆的慾匣。而從慾匣走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之後被稱為人類的生物的存在，它卻不是人類。黑暗外緣的首生子是魔法的代理人，自稱梅林 [11]。

註：慾匣 (Ki'box) ，根據邊境莊園的傳說，它是內在的盒子，裡頭裝滿了人類的私心、忌妒，以及人類靈魂最骯髒、最黑暗的秘密。

儘管梅林看起來像是一名灰鬍子的魔法師，但他卻是始道的代理人，原始魔法的生物。就像誕生出他的混沌之力一樣，他絲毫不在乎安定或秩序。他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娛樂，而最讓他感到有趣的是破壞。他隨同忠實的追隨者不請自來地現身在亞瑟的加冕，贈與他巫師的彩虹，正是這個事件導致亞瑟讓血腥皇后 (Crimson Queen) 受孕，並生下血腥之王。

作為一名強大的巫師，梅林教導中世界的人們魔法哲理及其眾多的實際應用。他向他們展示如何建立世界之間的門戶和時間段之間的隧道。在他的指導下，人們建立了道根 (Dogans) ──將科技結合魔法的實驗站──在這些道根中，大長老們創造了殲滅性的武器，並最終促成他們的覆滅 [1]。

梅林這名字被提及最早是在《最後的槍客》，他被黑衣人稱為長生不老客 ( Ageless Stranger) 和力軍恩 (Legion) [12]。在《The Dark Tower - The Gunslinger Born》的漫畫裡，梅林是一名始道的惡魔，創造巫師的彩虹，並促成血腥之王的誕生。但在《穿過鎖匙孔的風》中，梅林被認為是亞瑟王的御用法師，一名法力高強的白巫師。傳說他長生不老，會越活越年輕。根據梅林自己的透漏，血腥之王被關在黑塔的塔頂，但他有法力和密使。在一次喝醉之後，他被血腥之王的密使──一位叫賣的貨郎，可能是《必需品專賣店》的李蘭·高特 (Leland Gaunt) ──抓住，被變成一隻巨大的老虎，困在籠子裡。為了答謝提姆·羅斯幫他解除咒語，梅林在離去前，給予了他治療母親失明的魔法藥 [13]。

嘲笑鏡 (The Laughing Mirror)

對於梅林來說，新生的世界是醜陋的。由於甘恩注入創作中白界包羅萬象的能量，沒有地方能容納陰影。梅林渴望甘恩未受汙染的多元宇宙反映他自己內在的黑暗，從而創造了嘲笑鏡。它與任何其他的鏡子都不同。梅林的鏡子並不是為了精確反映而創造，他神奇的鏡子是造來歪曲的。在鏡子拋光的銀色表面上，善良顯得醜陋，而邪惡似乎顯得帥氣。鏡子不僅使白界的所有倒影顯得丑惡和愚蠢，並且也使它們看起來荒謬。梅林下令僕人把它帶往黑塔，但鏡子卻在半路上摔成了碎片。

嘲笑鏡的每一個粒子都包含著整個濃縮的邪惡。因此，因此它們刺穿的任何事物都會被鏡子的目光所感染。雖然甘恩創造它的世界作為一個善良之地，他無法保護它免受邪惡，因此就像一種疾病，邪惡散播了出去。梅林的嘲笑鏡的碎片被吹進每一個新世界的每一個可能的未來，直到沒有一片土地是未被感染的。

在梅林的攻擊之後，甘恩挑選出他十二個最忠誠的僕人──熊和龜，狗和馬，鷹和獅，象和狼，魚和鼠，兔和蝙蝠──來守護磁力束的終點，它們同時是進出多重世界的主要門戶。但即使是守護神也無法挽回造成的傷害。

最後，梅林達成了他的願望。黑暗外緣的邪惡汙染了每一個世界，白界的亮光全都變暗了。在即將到來的光明與黑暗的眾多戰爭中，所有的創造都將被迫選擇陣營。男人和女人會面臨抉擇，他們打算為誰服務──甘恩和白界，或梅林、邪惡的偉大者以及黑暗外緣的勢力？男人和女人往往會選擇陰影，但白界注定要誕生出冠軍 [11]。

梅林的彩虹 (Maerlyn's Rainbow)
梅林的彩虹，又被稱為彩虹彎 (Bends o' the Bow) 或巫師的彩虹，由十三顆彩色球體組成。前十二顆代表光束的十二個守護神，最後一顆黑十三，代表了黑塔本身 [14]。十三種顏色包括：深紅色、橙色、黃色、粉紅色、深藍色、深綠色、靛藍色、青檸色、天藍色、紫羅蘭色、棕色、珍珠灰和黑色。

大災變之後，有一名年輕的戰士以他的戰鬥實力和激勵追隨者的信心而聞名。他的名字是亞瑟·艾爾德，雖然他依然佩帶著父親的劍，他還擁有一種全新、可怕的武器，能打敗所有敵人。亞瑟把這種新武器稱為槍。亞瑟用槍的力量抑制了中世界的邪惡，為人類奪回土地，而不是混亂的魔法。但不是每個人都對恢復秩序感到高興，對於永生的巫師來說，和平是無趣的，他決定是時候帶來更多的欺騙。

在他洞穴裡燃燒的永恆之火中，梅林把始道之水轉成了玻璃。喃喃著秘密的咒語，他把白魔法分成十二條受到腐化的魔法絲線。最後，他把絲線滾成了球體。當他的手中除了陰影之外不再有任何東西，梅林滾出了一顆黑色的球。而每一個彩色球體都包含著不同形式的魔法秘密──一個包含了懸浮的技巧，另一個擁有心靈感應的秘密，而另一個有著在世界之間移動的力量──黑色的那顆只包含虛無的邪惡。他的工作完成了，梅林把手放在彩虹彎上，在每一顆誘人的球體中心施加了一道詛咒。雖然魔法本質上沒有善惡之分，但這些球體只會給使用者帶來悲痛。

亞瑟·艾爾德加冕時，這些球體被梅林作為贈禮送給了他。當意識到它們真實的邪惡本質，亞瑟下令搗毀它們，但是以梅林洞穴裡的永恆之火鍛造的玻璃被證明是堅不可摧的。作為替代，它們被埋在一個祕密的洞穴裡，但這也沒有按計畫所設想。最終盜賊們被它們的魔力吸引而來，梅林的彩虹得以再一次進入這世界 [1]。

五、血腥之王 (Crimson King)

瘋狂，毀滅性的瘋狂，不過大紅仔一向就是甘恩瘋狂的另一面。 
——福馬羅《業之門》

在過去古老的日子裡，當時大多數的人類女子──包括羅伊娜，全世界 (All-World) 之王亞瑟·艾爾德的皇后──的子宮乾燥而無用。善良的國王在許多強健的女人體內播下他的種，冀望有人能夠受孕。其中一個辦到了，因此他的血脈被延續了下來，最終傳到羅蘭身上。但是，並非他所有的女人都是人類。其中一個是始道的偉大者血腥皇后，他的種子也在她的體內紮根了。在一年之內，她生下了一個孩子，他既是人類，又是蜘蛛，血腥皇后宣布他是亞瑟的繼承人。他的血液裡，流淌著亞瑟的直系血脈，與始道水域消退之前統治地球的古老種族混雜在一起 [15]。正如他父親的誓言，這名紅王子和黑塔束縛在一起。然而，有一個人類孩子將注定要保護它，亞瑟怪物般的孩子則決心要摧毀它。

血腥之王是《黑塔》系列的主要反派，又被稱為紅王 (The Red King) 或蜘蛛之王 (Lord of Spiders) 。在小說《黑屋》中，他又被稱為白羊星啊叭啦 (Ram Abbalah，亡靈語) 。他被描述為甘恩瘋狂的一面，紅界（也叫隨機界或黑暗外緣）的統治者，以及史蒂芬金創作的多元宇宙中邪惡的原型化身。他的最終目標是推倒作為時空關鍵的黑塔，摧毀圍繞它的眾多宇宙，使他能夠統治之後的原始混沌。

血腥之王曾採用過眾多不同的形貌。在《失眠》小說 [16]，當他現身在主角勞夫·羅伯茲面前，他採取的是勞夫二十五年前死於癌症的母親的外貌，接著又變成一條巨大的國王魚──勞夫最深的噩夢。當他上升到其他層級時，勞夫曾短暫瞥見來自大片黑暗飛旋的色彩，又稱為死光，暗示如同「牠」，血腥之王的真實型態或許無法被凡人理解。血腥之王曾向勞夫透漏，他可以變成任何東西，變化外型在德里是一項流傳久遠的習俗，暗示他也知道「牠」的存在。但在黑塔漫畫中，血腥之王和他的兒子莫德瑞一樣，是一隻巨大的半人半蜘蛛。在《業之門》，當他終於現身時，血腥之王看起來則像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顯然已喪失大部分力量，被囚禁在黑塔的陽台上 [6]。根據史畢迪的說法，幽禁在黑塔塔頂的只是他的肉體，他的魂魄存活在另一個地方，寄宿在納它啊叭啦之中——也就是血腥之王的宮廷 [17]。

註：血腥之王以半人半蜘蛛的姿態現身，宣稱要奪取黑塔頂端的寶座，並摧毀整個多元宇宙。

莫德瑞 (Mordred)

終結艾爾德血脈之人與將其姊妹或女兒產生亂倫之子，

其身有標記，赤色腳跟為印， 將終結最後一位戰士之鼻息。

——米亞《蘇珊娜之歌》

當羅蘭來到獨眼巨人山脈的通靈圈，其中一個惡魔之元聽從血腥之王的命令，偽裝成神諭之靈與羅蘭交媾，之後，又以男性惡魔的形式把羅蘭的精子植入蘇珊娜體內。在1999年的夏天，利用斐迪克道根的一台機器，這名嬰兒被轉移給了米亞，由她生下莫德瑞。血腥之王不知怎麼把它的精液和羅蘭的混合，因此，莫德瑞同時擁有兩個父親：羅蘭·德斯欽（白父親）和血腥之王（紅父親），以及兩個母親：蘇珊娜·迪恩（黑母親）和米亞（白母親）。莫德瑞這名字是基於亞瑟王傳說，他是亞瑟王與亞瑟的同母異父姐姐莫歌絲亂倫而生出的私生子。根據預言，他將終結羅蘭與他的追尋，還有取代他年邁的紅父親的統治位置，這也是他被創造的目的 [18]。莫德瑞是一個半人蜘蛛，能夠從男孩變化成一個蜘蛛般的怪物，由於他的成長速度加快，他活在一種持續的極度飢餓狀態，這狀況尤其會在他的蜘蛛形態下因為新陳代謝加快而惡化。莫德瑞在出生時右腳腳跟上有一塊紅色胎記，能夠開啟黑塔底部的大門，使得他成為羅蘭之外，唯一能夠踏入黑塔的人 [6]。

六、守護神和惡魔之元

從甘恩的頭上輻射出了六條磁力束，像一隻巨型九頭蛇的肢體。自從這些光束交叉在甘恩的冠冕上，他們採取了十二個不安分的肢體外觀。這十二條手臂很快固定在世界的邊緣，就在蠢蠢欲動的始道岸邊。從始道的水域產生了十二個守護神，為了守衛光束終點的動物圖騰，這些終點同時也是進出中世界的門戶。但是當十二個守護神產生時──熊和龜，象和狼，鼠和魚，蝙蝠和兔，鷹和獅，狗和馬。他們也從始道深處拖出了他們的影子自我，這十二個光束的惡魔面被創造來統治惡魔、病魔、以及曾經使人類苦惱的所有瘟疫和疾病的世界 [15]。

光束守護神 (Guardians of The Beam)

世界還是嶄新的時候，大長老們──他們不是神，可是知識淵博，懂得幾乎和神一樣多──創造了十二個守護神來看守十二道門戶。有的人說這些門戶是自然生成的，就像我們在天空看見的星群，或是在地上我們稱為『龍墓』的無底深淵，每隔三、四十天就迸出蒸氣。可是有的人──有一個我記得格外清楚，他是我父親城堡裡的主廚，叫做哈克斯──這些人卻說那些門戶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大長老們創造的，就是在他們用自傲把自己吊死，從地球上消失之前創造的。哈克斯說，大長老們生前最後一次的創作就是十二守護神，為的是要彌補他們對彼此的傷害，以及對地球的傷害。

——羅蘭·德斯欽《荒原的試煉》

在中世界，就像黑塔的起源幾個世紀以前一直是學術爭論的主題一樣，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光束守護神是什麼時候出現。同樣地，對於守護神是否是物質生命、魔法／超自然力量、或者兩者皆是，存在很多不同意見。許多懷疑論者認為，在中世界的外圍地區偶爾看見的巨大圖騰動物，不過是大長老們為了彌補他們的文化對地球所犯下的巨大邪惡，從而創造的生化人。

儘管有懷疑論者對光束圖騰作為機械起源的證據，對中世界大部分虔誠的居民來說，大長老的生化守護神的發現並未反駁真正魔法和不朽的圖騰的存在。對於這些信徒來說，這些生化人只不過是機械的等價物，小石頭的坎它 (can-tah) ，或雕刻成光束神獸的小神。無論是巨型機器人還是小棕櫚石，都是本質上魔法的物件，用來集中和駕馭實際守護神散發的極大的的守護力量，它們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之外，超脫業的波動。對於這些神聖的動物，中世界的人們奉獻自己的孩子，通過這舉動把守護神的保護能量吸入世俗對象──無論是生化人、雕刻的小神或精靈面具──其取決於召喚儀式 [15]。

一旦中世界的孩子能夠作畫，他們就被教導勾勒出地球的粗略地圖。這地圖看起來像一個鐘面，只不過原本數字的地方以X作代表，標出進入和離開中世界的主要門戶。這些門戶中的每一個都被稱為守護神圖騰的巨獸守護神。十二點鐘站著大象守護神，一點鐘站著老鼠，二點鐘是蝙蝠，三點鐘是老鷹，四點鐘是狗，五點鐘是烏龜，六點鐘是狼，七點鐘是魚，八點鐘是兔子，九點鐘是獅子，十點鐘是馬，十一點鐘是熊。每個守護神都與站在世界圓盤對面另一端的守護神相互成對──象和狼，鼠和魚，蝙蝠和兔，鷹和獅，狗和馬、烏龜和熊。每對守護神之間都延伸一條光束，就像一條看不見的高壓電線，維持重力和時間、空間、大小和次元的正確對齊。在所有光束交岔的地圖中央，豎立著黑塔，時空連續體的關鍵。因此，雖然有十二個守護神，卻只有六條光束，每一條光束都穿過黑塔的核心。

每個中世界的孩子都會告訴你，黑塔幾乎可以延伸到無窮遠，而在其中心周圍，像亮片一般繞著塔尖旋轉的是無窮的平行現實。因此，儘管每個孩子都知道自己是特別的，但他也知道，至少在黑塔的另一層級上住著另一個與他幾乎完全相同的孩子，住在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住所。他也知道，守護神的工作是同時保持這些現實分離──換句話說，防止他見到他的副本或分身 (twinners) ──但也把眾多現實束縛在一起，使黑塔保持屹立。如果不是守護神，所有世界將陷入虛無，為它們充滿生命的鳥兒、樹林、湖泊和人類將被淹沒在始道未分化和混沌的魔法之中 [15]。

麻諸靈 (Maturin)

巨無霸，大烏龜！圓圓的地球殼上揹。
慢吞吞的腦袋，沒脾氣；沒有一個人他不惦記。
龜背上發了千萬誓；真理一目了然，卻只看戲。
他愛土地愛海洋，還愛我這樣的小把戲。
——《黑塔》

在所有的守護神中，孩子們最喜歡的是被稱為麻諸靈的烏龜守護神。根據中世界的民間傳說，在甘恩帶來世界之後，它幾乎掉入了深淵，但它被麻諸靈給拯救，將其放在自己的龜殼上。事實上，根據流行的童謠，世界仍然在麻諸靈的背上 [15]。

麻諸靈是支撐黑塔的光束守護神之一。據推測，他在中世界的物理型態應該是像殺敵克 (Shardik) 一樣的生化人，實際上，烏龜的真實型態是更加壯觀和強大。比爾·丹柏形容他是人類所能想像最古老的存在。其本體是隻巨大的烏龜，龜殼上五顏六色，璀璨耀眼。趾甲是詭異的藍黃色，每一片趾甲裡都有許多銀河在泅泳。據說他經常把身體縮在殼裡睡覺，很少出門。有一次，他從他的殼裡出來，在一次肚子痛時吐出了我們的宇宙。在小說《牠》裡，麻諸靈很大程度是作為一名旁觀者，但在1958年驅魔儀式Chüd進行途中，他向年輕的比爾·丹柏提供建議，成功打跑並且重創了牠 [19]。

在《黑塔》故事中，蘇珊娜·迪恩在用來裝黑十三的保齡球袋裡，發現了一尊叫做徽像 (Sköldpadda) 的小巧的烏龜雕刻。它有能力誘惑人類、坎墮淫和低等吸血鬼，但對於年長的吸血鬼不起作用。在迪西小豬餐廳，卡拉漢神父曾利用它來分散血腥之王的爪牙的注意力，允許傑克逃離廚房，進入末世界的通道。這個徽像顯然是麻諸靈的坎它或小神之一。在紐約市第二大道的對面有個小公園，公園裡有個更大的烏龜雕像，就在二號哈瑪紹廣場大樓的對面，這個建築是為了保護玫瑰而建的 [6]。

惡魔之元 (Demon Elementals)

惡魔之元不需要名字，它們就是它們。
——米亞《蘇珊娜之歌》

正如閃耀的亮光不可避免地產生陰影，守護神的誕生亦不可避免地產生他們的對立面──被稱為惡魔之元的光束的惡魔面。正如每一道光束有著兩名守護神監督凡人世界的幸福，每一條光束也有著一個陰影面，附著在這個陰影上的是一個兩性共有的惡魔之元，監督著通靈惡魔、鬼魂和病魔的無形世界。雖然有十二個守護神，但只有六個惡魔之元。然而每個惡魔之元都有男性和女性的面貌和自我，每一個皆守衛著光束的終點。正因為如此，進出中世界的每個門戶都有一個專門於白界的入口，還有一個專用於黑暗外緣的入口。根據中世界的民間信仰，正是經由這些專用於黑暗外緣的途徑，病魔才會出現。通過向守護神召喚，雙親尋求把他們的孩子包圍在白界的守護之下，這樣做可以防止任何病魔──從本質上來說，它是影子國度的生物──敢於接近並造成傷害 [15]。

牠 (It)

──我是永恆的，是世界的吞食者 (Eater of Worlds) 。
——潘尼懷斯《牠》

據稱在宇宙誕生前只有兩個東西，一個是牠，一個是烏龜。他們存在於包含和圍繞著整個宇宙的虛無，烏龜稱之為超級宇宙 (Macroverse) 的地方。烏龜和牠是永恆的敵人，處於一場創造與吞噬的戰鬥之中。數百萬年前，伴隨著一顆巨大的火球，牠來到了地球，也就是後來將成為德利鎮的這個地方。長年來，牠潛伏在地下，等待著人類的到來。牠發現這裡的想像力的深度幾乎是全新的，幾乎至關重大。這樣的想像力讓牠的食物非常豐富，讓牠過著醒來吃、吃飽睡的生活。牠依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德利，並用死火般的目光愛戀地看顧著。德利是牠的屠宰場，德利市民是牠的羔羊，事情就這樣延續下去。牠採取一種特定的冬眠模式，大約每隔27到30年就從睡眠中醒來，並在接下來18-36個月的高峰期間，牠會肆虐小鎮，殺害無辜孩童，吞食他們的肢體。一旦牠醒來，總是標記著大量的暴力行為，例如殺人或自殺 [19]。

「牠」被比爾·丹柏描述為葛拉魔──蓋爾人給在德利出沒的變形怪物的稱號，會以受害者最害怕的形式出現，雖然牠往往以小丑的外貌作為誘餌來接近小孩子，自稱跳舞小丑潘尼懷斯。儘管其中一些受害者被發現肢體被吃掉，但牠並不像人類一樣依靠食物為生。牠會在受害者死亡的那一刻引起極大的恐懼以抽取力量，因為許多人比起簡單地被殺害，更害怕被吃掉，被吃與恐懼之間的親密關係可能是導致牠吃掉一些受害者屍體的原因。牠的受害者主要是兒童，因為小孩的恐懼比較單純，通常也更有力。在小說中，牠採取過眾多不同的形體，例如狼人、木乃伊、痲瘋病人、巨鳥、科學怪人、大白鯊等，但蜘蛛被認為是人類所能想像最接近牠的真面目的東西。牠的真身存在物質世界之外的超級宇宙，在那裡牠是個巨大閃亮的核，被稱為死光──完全由橘光組成、毛茸茸的怪物。任何生物一旦看到裸裎的牠，那沒有形體的毀滅之光，要嘛會被好心地瓦解，要嘛永生不死，活在無形無狀、無窮飢渴、嗜殺成性的牠的體內，瘋狂但清醒著 [19]。同樣的死亡之光也出現在小說《失眠》和《復活》。

牠的真實名字不明，儘管在《牠》小說的幾個地方，牠聲稱自己叫做羅伯·格雷 (Robert Gray) ，但是這也不是牠的本名。牠曾向貝芙莉透漏自己來自外太空，是某個滅亡物種的最後倖存者，顯然是在影射《捕夢網》的格雷先生 (Mr. Gray) [20]，但不曉得他們之間是否存在關聯。鑒於牠與麻諸靈的敵對關係，牠有可能是《蘇珊娜之歌》裡米亞所提到的六個惡魔之元之一，有著男性小丑和雌蜘蛛的兩個主要面貌。

註：牠以蜘蛛的形貌現身在1990年的"It"迷你影集。

七、命定和隨機 (Purpose and Random)

隨機和命定就像棋盤上的紅色和黑色方塊，互不相干。
——克羅梭《失眠》

命定界和隨機界是《失眠》小說中引入的黑塔宇宙的一個概念。命定和隨機是生存之塔（黑塔）連結的不同層級（世界或現實）的驅動力。人類和所有生命短暫的生物住在這建築物的一、二樓，受到生、死、命定和隨機這四個不變的常數所主宰。命定界和隨機界都有所謂的執行官，居住在凡人層級上方的長生層級，作為凡人 (Short-Timers) 和神明般的永生者 (All-Timers) 之間的中間人。克羅梭和拉克西絲是命定執行官，而阿特洛波絲是隨機執行官，他們的職責是保持命定界和隨機界之間的平衡。

人類所在的層級裡，每個生物都是生命短暫的生物，都有安排好的生命期。在凡人層級以及拉克西絲和克羅梭所在的長生層級的上面，還有許多別的層級。那些層級裡住著長生人稱作永生者的生物，一群恆久活著或者極接近這境界的生物。凡人和長生人住在相互重疊的生存範圍──就像一棟大樓內的不同樓層──被隨機和命定所統治。而在這些樓層上方，凡人和長生人無法到達但基本上是屬於同一座生存之塔的地方，住著其他生物。他們有些非常卓絕高妙，有的則可怕得無法被理解。這些生物可以叫做高等命定者或者高等隨機者。在黑塔宇宙中，甘恩和麻諸靈可能屬於高等命定者，血腥之王和牠（或許還有母親）則屬於高等隨機者。然而拉克西絲和克羅梭亦認為在那麼高的層級或許並沒有隨機這回事 [16]。

命定執行官 (Agent of the Purpose)

我們沒有名字，和你們這些生命的過客不一樣──不過妳可以照這個人對妳說過的神話故事裡命運三女神的名字來稱呼我們。雖然是女人的名字，但是對我們沒什麼差別，因為我們是沒有性別的生命。我就叫克羅梭，儘管我不會紡紗線，我的同伴兼老友是拉克西絲，儘管他也從來不轉動紡錘或者丟銅板。

——克羅梭《失眠》

希臘神話中，人類的命運是由三個姊妹所解釋──克羅梭、拉克西絲和阿特洛波斯。當一個人出生，克羅梭把那個人的生命絲線纏到紡錘上。拉克西絲紡出它的長度，由阿特洛波斯斬斷它。然而，不像故事中的三女神是同一陣線，阿特洛波斯與他的兩位同事克羅梭、拉克西絲分別為兩股不同的力量服務。克羅梭和拉克西絲是命定的執行官，他們的職責是處理命定死亡。他們帶走年老、重病的人。幫助那些受苦的人解脫，讓那些恐懼的人得到平靜，讓無法安息的人得到安息。作為死亡執行官，他們成為多數凡人恐懼的對象，即使那些表面上接受他們和他們職務的通常也對他們懷著畏懼。在圖像上，他們通常被描繪為可怕的骷髏，或者穿著連帽長袍，沒有臉孔的人物 [16]。

隨機執行官 (Agent of the Random)

你們這位朋友歸另一個管，第三個。被勞夫取名叫阿特洛波斯的那位。可是阿特洛波斯也無法告訴你們這個人什麼時候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個要帶走的是誰。阿特洛波斯是隨機客。

——克羅梭《失眠》

不像他的兩位同事克羅梭和拉克西絲，阿特洛波斯是隨機執行官。他負責的是隨機死亡，並非所有被凡人稱作「毫無意義」、「冤枉」或者「悲慘」的死亡都是他造成的，不過大部分是。他會隨機剪斷人們的生命線，導致他們提前死亡。人類的生命通常屬於命定或隨機兩者之一。然而，有些生命──非常少數──並沒有得到明確的安排，例如艾德·狄普諾。在《失眠》小說中，當阿特洛波斯剪斷艾德·狄普諾的生命線，因此啟動了一連串的災難，作為血腥之王的計劃，目的是殺死派崔克·丹維爾，從而引發威脅宇宙本身穩定性的事件 [16]。

八、業之輪 (The Wheel of Ka)

你們所謂的選擇自由，我們把它叫做業 (Ka) ，存有的巨輪。
——拉克西絲《失眠》

舊中世界有句俗諺：業是一個輪子，它的目的就是轉動，最終它總是會回到開始的位置。就像貴族語的眾多單詞一樣，業 (ka) 很難精確定義。它意味著生命力、意識、責任和命運。在中世界的通用語言中，它可以指一個人必須經過的地方或目的地。我們的語言中最接近的術語可能是命運或天數，但業也可以指我們的業力，或我們在許多生命的過程中為自己創造的命運。有時候，羅蘭會將業比喻為一輛載著我們前進的火車。不幸的是，對他，或對我們來說，它不一定是一股理智或良善的力量。

正如剛才所看到的，業是指命運。共 (tet) 是指一群有相同興趣或目標的人。因此共業 (ka-tet) 是讓人們的生命藉由命運結合在一起的地方。從字面上來說，共業的意思是「集眾成一」。舉例來說，在《黑塔》的故事中，羅蘭的共業夥伴包括艾迪·迪恩、蘇珊娜·迪恩、仔仔、傑克·錢伯斯以及卡拉漢神父。儘管沒有使用這術語，但共業的概念也經常出現在史蒂芬·金的其他著作中，例如《牠》、《末日逼近》、《絕望生機》、《失眠》、《捕夢網》和《魔島》。

為了改變中世界的業，羅蘭朝著末世界中心的黑塔（時空連續體的關鍵）前進。他似乎相信業來自黑塔，無論上帝或惡魔居住在那裡，都將改變中世界的命運 [21]。

註：羅蘭環繞著玫瑰所組成的共業，來自《黑塔》。

註：比爾與其他六位孩子的友誼所組成的窩囊廢俱樂部，來自《牠》。

註：以一個綽號叫阿達的唐氏綜合症孩子為中心組成的五人小組，來自《捕夢網》。

參考

1. The Dark Tower: The Gunslinger Born #2 (2007)
2. Stephen King's The Dark Tower: A Concordance (2003)
3. The Dark Tower: Treachery #4 (2009)
4. The Dark Tower: Gunslinger's Guidebook (2007)
5. The Dark Tower: Guide To Gilead (2009)
6. The Dark Tower VII: The Dark Tower (2004)
7. The Dark Tower V: Wolves of the Calla (2003)
8. The Dark Tower: The Gunslinger Born #1 (2007)
9. Dark Forces: New Stories of Suspense and Supernatural Horror (1980)
10.Revival (2014)
11.The Dark Tower: The Gunslinger Born #4 (2007)
12.The Dark Tower I: The Gunslinger (1982)
13.The Dark Tower: The Wind Through the Keyhole (2012)
14.The Dark Tower IV: Wizard and Glass (1997)
15.The Dark Tower: The Long Road Home #5 (2008)
16.Insomnia (1994)
17.Black House (2001)
18.The Dark Tower VI: Song of Susannah (2004)
19.IT (1986)
20.Dreamcatcher (2001)
21.The Dark Tower: The Gunslinger - The Journey Begins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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